鹿鸣酒馆有的人一眼可看出,心雨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他开始打扫酒馆卫生。扫地、拖地、抹桌子、掸灰尘、清洗酒局、餐具,忙得不亦乐乎。
心雨喜欢一边工作,一边思考一些问题,正沉醉于思索中的心雨,被当当的敲门声打断了。
他抬头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心雨打开门说:“对不起,还不到营业时间。”
来者说:“我喜欢喝早酒,我家乡的人们,清早到集上摊位随便点个熟肴,来上半斤高度白酒,要是冬天,老板还给把酒筛热,喝完后大汗淋漓,很痛快。”
心雨说:“可是,这里不是你家乡啊!”
来者说:“青山何处不埋骨,有缘处处皆家乡。又不少你酒钱,何苦和孔方兄过不去。”
听他谈吐不俗,心雨这才细看来人打扮。以心雨的底蕴和见识来看,来者定是刚破落的富豪或破产的富二代。
衣服都是名牌,连旅行包都是整块鳄鱼皮缝制。他风尘仆仆,头发零乱,胡子拉碴,一脸疲惫。
心雨顿生恻隐之心,请进来者。
心雨说:“您喝点什么?
“二锅头”来者说。
心雨转身拿酒和杯子。
“吃的有牛肉干、五香花生米、各种干果?”心雨说。
来者说:“清香型白酒,配牛肉干最好,五香花生米会盖住酒香。”
心雨麻利的摆好。
来者却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距离柜台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来者说:“鹿鸣酒馆,不是一般的酒馆,我边喝边等老板娘。”
话音未落,飞羽从楼上袅袅地下来了。
飞羽说:“客官,牛肉干可不便宜啊,青藏高原牦牛肉做成的。”
来者说:“鹿鸣酒馆不是有故事就免单吗?”
“是啊,你有故事吗?”飞羽说。
来者说:“你想听吗?”
飞羽说:“说说看。”
来者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慢慢地说:“我叫叶轻侯,我不是乞丐,更不是失业者,相反我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心雨到底年轻迫不及待地说:“你现在为什么这么落魄啊!”
飞羽瞪了一眼心雨说:“不要这样说客人。”
心雨伸了一下舌头,没说什么。
叶轻侯接着说:“我住在一个小山村里,大爷家在山丘的南面,我家在小山丘的东面,两家距离不过四百米。我们很和睦,一起耕作,几乎不分彼此。那个年代还不兴外出打工,计划生育推行正厉害。大爷和大娘结婚十几年没有小孩,这是大爷的心病。农村没有孩子谁给养老送终,我大爷为这事忧心忡忡,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飞羽给他添了二块牛肉干,叶轻侯接着说:”那年大爷在山丘南的沙地上种了西瓜,卖了不少钱,我们家成了万元户。邻居们都说他,有钱什么用,死后连个香火都没有。大爷压力更大了。″
喝一口酒他说:”第二年,大爷又种了西瓜,一家人劳作时,大爷把我爸爸拉到没人的地方说:老二,我这西瓜种的没劲啊!″
爸爸说:哥你生病了吗?
大爷说:没有,咱家有钱了,我无后啊!
爸爸说:不要担心,卖了钱你再去卫生院查查。再说了你侄子也很孝顺你们,刚才包饺子,他还要送最多的那一碗呢!
大爷说:话虽这么说,我抬不起头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好了,今晚我在地里看西瓜,你到你嫂子哪里去。
爸爸急着说:不行啊,哥,那我…我不是畜生吗!大爷突然跪下来。
叶轻侯喝完最后一口酒,什么也没说。
飞羽姐说:“你是大爷家的孩子,还是叔叔家的孩子。”
叶轻侯愣了半天痛苦的说:“都……是……我…..爸爸。唉,自我放逐几天,几千人等着跟我要饭吃啊,我要走了。”
说完,叶轻侯快速消失在濛濛细雨中。
飞羽和心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