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消逝的父爱
夕阳下,一位白发老者走来,他个子很高,国字脸,大背头父爱七绝诗。这不是我爸吗?我经常会有错觉,爸爸从未离去。
爸爸病逝于一九九九年七月,是鼻癌。我清楚记得我放暑假第二天就去看他,那时他正病情恶化,持续高烧,我哥也放假了,我们急忙送他到医院急救,之后二十几天里,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们问他有遗憾没有,他说“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后的一天晚上,忽然就走了。我当时觉得天要塌了,我爸爸真的永远离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眼前忽然出现了高三毕业那年我考大学成债不理想,因为羞于见人,我就每天拿着小筐,去树林里采磨菇。十一月份的某天,我走进院子,爸爸愤怒地把我的蘑菇和筐全扔到院外去了。“明天赶紧去上学,否则一天都不要吃饭!”晚饭后,我默默地收拾行李,心里想着“烦死了,上什么学?老师和同学不嘲笑我?”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爸爸,他正若无其事地看电视。第二天早晨,我看到枕边放着四十元钱,妈说是爸给我的伙食费。一个月四十元,在当时来说,钱不算少,一般的同学一个月就二十几元就够了,毕竟爸爸的工资才一百二十多元。我那时课间经常上小卖店买零食。困为每个月能剩余七八元。到高考时,我住在我哥家,爸提前二天就来了,带着我妈给我哥拿的一百土鸡蛋,说给我补脑的,余下的给小侄女留着吃。
七月份北方非常热,陪考的家长也很多,我看到爸爸站在烈日下,心里感觉酸酸的,我让他回我哥家等我,他不肯。后来我威胁他“你站在外面烤着,我肯定考不上。”他一听,急忙转身往回走。
九月份来了一份通知书,我一看被长师录取了,心里百般不高兴。我决定不念了,想偷偷去天津,当时天津大丘庄被称为“”中国第一村”。我觉得我去了一定会发展很好,我暗自联系了一个远房亲戚,他答应帮助我弄一张暂住证。我爸知道了,大发雷霆,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天津,亲自把我送到长春师范学院,把各项手续办好才回家。
直到今天,我也弄不清我当时如果擅自偷跑到天津会不会比今天过得更好。父亲当时却非常高兴,因为他觉得他一个农村的小学老师家里四个孩子有两个大学生,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我从不这样认为。虽然我很孝顺我爸。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释然了,特别是今年,疫情来临时,我就想“成功失败都不重要,家人们都健康活着,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