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在口腔科候诊】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牙痛而整夜未眠,我现下在一医的口腔科候诊;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写下这篇文字瞿姓。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一、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去吃素餐,见个生姜、红枣、枸杞汤;我想喝一碗,发发汗,近日很郁闷。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喝完了,碗里还有几个姜片,惜不得丢,嚼了下去;不料珍惜食材的习惯,诱发了牙痛。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好象是从一个牙缝开始的;我顿时痛得,就地便跳了几跳。

瞿姓,你最苦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知道了大事不妙,连忙赶回家;服用了替硝唑胶囊止痛,又用了消炎药——去年除夕开始,烂牙痛过的,故而早作预备。

当时中医院的口腔科,说是初八上班;而一医的牙痛开诊,虽要早些,却是挂不到号。

两个医院都去过一次,却都是看的内科;我的目的,在于取些止痛与消炎的药。

然而总还是很痛;折腾到初十,牙不太痛了,我也在一个医院里,挂到了口腔科的号。

二、

佛教有个说法,叫作因缘聚合;求医是因,奈何于开诊却在8点,轮到了我,不知要到何时——缘来之前,便只能痛了。

今晨5点多,我就坐了公交车去一医,还有一站,决定下车;因为,只有走路,不时地拳打脚踢,可以减缓点痛楚。

昨天晚上,不该相信止痛药的效果;实在痛得难以忍受,忽然想起了年初,一个瞿姓老同学告诉我的一招,说是有一种外涂患处的药水,效果很好。

一个翻身,披衣、起床;10点半,赶到附近一个药店,奈何已经关门。

一个或可治我痛的缘,也就失掉了。

后来,我也不回家,到姚江边去,痛的可以喊叫,我的动作也多——呆在家里可不行,不能喊叫与动作,邻居或许会报警。

三、

昨夜,呆在家里之时,还忽然想到,近日重读过的一书《禅风禅骨》,铃木大拙似乎写了一段牙痛,便去翻书。

“我们人类不正是哭着并挣扎着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吗?至少也应该认为,从柔弱而温暖的母体降生到寒冷而又阴晦的世界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生长永远伴随着痛苦,长牙也多少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青春期之后,相继而来的是生理与心理的困扰。所谓社会这个有机体的生长也表现出痛苦的巨变,而现在我们正体验着一次剧痛。”(中国青年出版社,1989年版,第12页)

原来他说的不是牙痛、而是长牙的过程,我记错了;但还是觉得,这一段话,对我的牙痛,有点开解作用的,便抄到了手机上。

而今候在医院里,有足够慢长的时间;我便由这段话,展开联想。

佛教从来不回避人间的各种痛苦,而是认为,要正视和亲身经历痛苦,才能够最终超越它。

禅宗六祖惠能说: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

“世间”当然也就包括了各种痛苦;这句话是把痛苦及其生活的艰辛,视为达到佛境的一个途径:

“身在苦海,心在佛境”。

而且,对于人生痛苦及其艰辛的理解,也不能停留在语言文字的层面——禅宗提出了“不立文字”,就是恐怕语言文字,会对事物真相尤其是人的心,起到掩蔽、疏远与隔离的作用。

对于世间真相与心的理解,的确应当采取直接面对、接触与体验的方式;比如牙痛,也只有痛过,才能够真正知道,语言文字的任何表达,不能等同于事实。

四、

生命的真实觉知,往往在于对当时处境的体验;而更多的人,却会是后知后觉。

记得我的老祖母,她于晚年患了痛风,严重到了手指变形;她也有过很多次的牙痛,竟没有去过医院。

我当时只知道她很痛,却不知道究竟有多痛;直至自己也经历过了,这才知道了。

我也不了解,一个人于晚年之时,会处于怎么样的体能与心境。

老祖母于八十多岁,一次买菜回来,临到家门,魏颤颤竟要倒了,我恰从学校回,连忙扶住;她还告诉我说,出门之时,找了许多地方,带去一元钱。

临终的时候,她每次清醒过来,总是要说,“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呢”;她的意思,是很抱歉,这回可要麻烦后辈人了。

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年老之时的体能、体验;她是一个睿智的老人,当时评估了我的认知能力,知道了即便告知,也是没有效果。

我也不想于年老之时,要去麻烦他人——于今尽量想减少他人的麻烦,却不知道后来,究竟会如何。

生命往往也会激发起一种顽强的意志;这也可以说是一个不懈的挣扎过程,常常令人很感动。

昨夜外出之时,就看到了一个中年醉汉,一步三摆,左右点头;他的两只手,仿佛握着一柄无形的长剑,每走了一步,就会拄剑于地,以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我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他的状态,就象黄泥冈上、失落了生辰纲以后、摇摇晃晃的杨志。

我想过去扶这个醉汉一把,又怕醉汉的罗嗦,见他行进于人行道上,还是安全的,也就没有近前——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此刻是如此的无助!

“倒也,倒也”,他终于软倒了。

然而,他与头脑中发作的麻醉、所作的最后抗争,简直就是一场悲壮的舞蹈!

五、

预料到这次与医生见面,他又会劝说,应该拔掉两颗牙。

他总是说,医生的判断,如果你也不听,说明你是不需要医生的——他也一样地对他人这样说。

然而,我今年清明节回到老家,恰逢学校给退休教师作体检;我对一个老医生说,我只是把你当作老乡,问句话,两颗牙,拨掉否?

他回答说,作为老乡,只能建议,不要拨掉。

医生是专业的;作为病人,必须要听医生的话,而今却要以老乡的名义,来一个问答,岂非一个悲剧?

难道正如铃木大拙所说,“所谓社会这个有机体的生长也表现出痛苦的巨变,而现在我们正体验着一次剧痛”?

六、

还在年初,持续牙痛;瞿同学来了微信说:

“用上次传你的碘甘油,肯定会缓减疼痛或止住。你试过了吗?”

“你今晚要求牙科医生先清洗。整瓶,我买好明天寄去(你传地址来)。”

我没有告知住址,是想尽量减少他人的援助。

我很理解老同学的好意;可于第二天,已经不大痛了,也就没去买来这个药。

想到当年的老同学,心里总有温馨感。

你还记得吗?当年曾经请我,为你讲解庄子的《逍遥游》;在你的生日那天,你请我吃饭,一见面,你就说:

“今晚只请你!”

因果幽且深;你这一回,要来拯救我于危难吗?

于是,我翻出了手机里的药瓶照片,去问旁坐的几个患者。

有一个女患者,她告诉我,用过的,很有效;可我看她的脸颊,却是肿起半边。

她竟然会痛成这般模样,我很恐惧;我很怕痛的,恐怕不能坚持很久了。

今日,医生仍会这样说的,你不必清理牙齿了,拨牙吧;而我也仍会不肯拔掉牙,因为瞿同学的这一招,还没有试用过呢。

回家路上,我必定会去药店买来的!

说一段轶事。

年轻时候,我有一次反复发作腹绞痛;整个夜里,冷汗淋漓。

我当时想到了,这个痛,真比死了还难受,再也难熬。

但我转念又想,死,也要等到腹部不再痛;死,必须是在平静之时、舒适之时。

第二天,腹部就不太痛了;我对陪我去医院的一个友人,说了自己的这个曾经所想,他当时只是笑了一笑,没加评论。

后来,他竟然忘记了,说是记不起有过此事;我要不是这次的牙痛,也就忘记了——因为后来的身体,又觉得舒适了。

不知瞿同学的这一招,这一回能够灵验与否;而可以肯定的是:

人也总是这样地,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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